歧路(十一)
寿春府衙,曹丕正靠着桌沿闭目小憩。
“子建……”
曹丕猛地惊醒,“父亲感觉可好些了?”
曹操只觉得额角胀痛,闭着眼缓了片刻,才问道,“几时了?”
“寅时了,再过半个时辰,天该亮了。阿植守了您半夜,子时才歇下的,不妨再让他休憩片刻。” 曹丕将人扶起,又将煨在火炉上的药端过来。
曹操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,余光见不远处的书案上还放着一些公文,顺势问起,“军营中可安置妥当了?”
“丕受刘侍郎所托,已将月末前最后一批辎重送至中军。由李典将军清点入账。”
曹操点头,“看了这么多文书,可想好这一仗该从何入手了?”
“从地势而言,我军看似坐稳巢湖,可若是拿不到乌江以南的渡口,日后大军南下恐也无力。至于庐江守将,去岁孙权撤了吕蒙庐江太守之职,又将人贬至濡须,提拔了在庐江颇有民心的陈武上任。看似是为平息这些年吕蒙统协庐江而引起的世家之怨,可细想之下,孙权此举,未必没有旁的深意。陈武很明白孙权的用意,这半年来,吕蒙在庐江的风评的好了不少。”
“能看得出濡须,倒也不枉你读了多年兵书。”曹操指了指边上书架上的文书,“去看看。”
曹丕匆匆看完,斟酌道,“孙权放着横江浦和牛渚两个口岸不动,是想在濡须口驻军?”
“近巢湖的水路,可不止乌江一条,”曹操对此颇为介意,“若真让他如愿,合肥岂不是成了他孙仲谋的试刀石?”
“父亲谋略深远,如此,不可不防。”
曹操微微颔首。
“此番四十万大军南下,抽调了邺城、北疆、宛城等多出兵力,孙权虽首当其冲,可其他诸侯,未必没有旁的心思。孙刘联姻虽已名存实亡,可唇亡齿寒的道理,刘玄德应当是懂的。”
“襄阳尚有数万兵马,守城足矣。”
“是。”
曹丕分析完时局,见曹操仍旧眉间紧蹙,闭目养神,正要开口劝说,曹操忽然开口问道,“今日用的什么香?”
曹丕一愣,抬眼望去,不远处的书案上,香炉依稀只有几缕轻烟。
“是令君调的安神香,比寻常的安神香清淡些,父亲若是觉得不妥,丕这就将香炉撤下去。”
曹操按着额角的手一顿,盯着香炉看了许久,“不必了,味道淡了,再加一些吧。”
“诺!“曹丕揭开香炉,香料已经燃尽。
“你守了半宿,让他们看着吧,下去休息吧。”
曹丕加完香料,合上香炉,“那丕先行告退,晚些时候再来与父亲说话。”
曹操手指敲打着床沿,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“晚些时候,传荀彧过来一趟。”
曹丕关门的手一顿,松了口气,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,“诺,丕这就让人去通传。”
“他连日奔波,午后再来吧。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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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份挤牙膏~
PS:父母吵架,孩子最可怜了~
【叹气.jpg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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